安史之乱前夕,李林甫和杨国忠把持朝政,整天结党营私,经营自己的小圈子,还嫉贤妒能,甚至闹出野无遗贤的笑话来。使得百姓有家不能归,有地不能种,有才学的不能做官。闹得到处断壁残垣,满目疮痍。可此时权贵们却依旧是尽享荣华,喝酒吃肉,唱歌跳舞。长安的物价也一天比一天高,这使得平民百姓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。
有一次,杜甫家中实在没米下锅,周围的朋友处境也跟他差不多,没好意思去张口借钱,估计也没钱可借。眼看穷的过不下去了,忽然听人家说韦济从河南调到长安。韦济很欣赏杜甫的诗文,曾经也帮助过杜甫,只是这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。可杜甫才不管这个呢,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立刻就去找他。
韦济家杜甫以前去过,熟门熟路。不一会儿杜甫就来到了韦济家的大门前,好巧不巧韦济出门了,不在家。杜甫看了门口的仆人,竟然没有一个熟面孔。杜甫穿着简陋,披头散发,仆人一开始就没给好脸色,杜甫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德行不方便在韦济家里等,只好像仆人交代下,留了几句话就都附近的街上闲逛去了。
刚走出两条街,杜甫怕韦济此时正好回来,错过了会面,于是急匆匆的返回韦济家去。问了仆人后才知道还没有回来,只好又到街上去闲逛。出去又没多久,总觉得韦济此时该回来了,又返回韦济家去,得知韦济还没有回来。就这样接连几次,韦济家仆人嫌他来的太频繁了,一次比一次烦他,到后面都对杜甫不理不睬。
杜甫也被闹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,胆怯了许多。后面两次只敢远远的站在韦济家门前看着,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敲门了。杜甫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,最后一次硬着头皮去敲门,结果被门童上下仔细打量一番,那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的意思,还说了一些很不礼貌的话。杜甫此刻才觉得求人之难,也怪自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,要不然怎么会受一奴才的气呢?刚想要发怒时,忽然想起他来这的目的是借钱,此时低人一等,受点气也是应该的。可此时那门童还在议论自己,杜甫这时又想,这也就是在韦济家,要是换成别处,士可杀不可辱,大不了和你们绝交,永不上门。
韦济以前对杜甫不错,还去杜甫的故乡探望过几次。杜甫回想到以前和韦济友情,又想到韦济本人并不在家,只是仆人对自己无礼,况且仆人也不认识自己。韦济的官职做大了,仆人也就多了,难免会有些狗仗人势,他们要是知道他们主人和自己的交情,就不会这般无礼了,就这样杜甫又离开韦济家到街上闲逛去了。
逛着逛着没一会儿,杜甫又猛的想起,韦济家这些仆人实在太可恶了,就怕他们主人回来了也不帮我去传个话,要真是这样该如何是好?连忙又跑回韦济家,出了一身臭汗,看见大门依旧关着,门前也没有马车,不像是主人回来的样子,自己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敲门。这一天杜甫就一直在韦济家和街上来回转,也没吃东西,人也累的不行,想要回去又不甘心,也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找了,太为难了。想了又想,决定就在韦济家门口等吧。
正当杜甫站的心焦腿酸的时候,猛然间想起韦济推崇道教喜欢安静,经常一个人打坐冥想,如果他在家,只是这帮可恶的仆人不帮我通报这可怎么办。眼看天就要黑了,身上依旧身无分文,城门要是关了这该如何回去。想到这里,杜甫有急匆匆的上去敲门。
大门打开后,出来的正是说话最冲、最难听、最野蛮的仆人,还没等杜甫开口,对方便喝斥道:“都告诉你了主人不在家,你过几天来不行吗,你今天都来多少趟了,你不嫌烦我们还嫌烦呢”。这下直接把杜甫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,气得不行。那仆人还想羞辱杜甫几句,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,凑出身子一看,正好是韦济的车架回来了。杜甫悬着的心总算落地,连忙抢先一步迎了上去。
原来韦济刚从城东景德坊轩辕庙回来,看见杜甫在马前做揖,连忙让下人退下,自己下车相见,并和杜甫步行进家门。到家后看见杜甫面容憔悴,衣冠不整,问了后才知道老朋友如今度日艰难,寒暄一阵后,便留下杜甫吃饭。席间,杜甫正想要开口说这次来的目的时,却听见韦济表示自己还有应酬,马上又要出门了。杜甫知道这不是韦济在下逐客令,终究是这身份的悬殊太大,好不容易见着面,事情也还没来得及说,就要离开,下次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再说今天借不到钱家里的日子也没法过,这可怎么办。
此时,杜甫只觉得手中端起的羹已经是索然无味,那桌上了百花糕也没心思尝,心情极度烦乱,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杜甫看见韦济马上就要吃完了,便知道他又将出门。果不其然,韦济还没等碗放下,就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准备车马。杜甫看见后,只觉得心急如焚,鼓起勇气刚想要开口之时,没想到韦济先说话了。
“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车马,先送子美回去,过几天我再登门拜访。我刚回长安,应酬比较多,花费也不少,也没有更多的银子给你。暂时给你三十两白银,先解这个燃眉之急,你们是老朋友,请不要嫌弃”,韦济笑着说道。
还没等杜甫回话,侍女就端着银子走到杜甫跟前。杜甫心中一阵感激,收下银子后再三称谢。
“天也不早了,车马也准备好了,我这就叫人送子美回去”,韦济站起身对杜甫和仆人说。
杜甫推辞不掉,只能顺从,门外早就有一个健壮的仆人准备好了车马在那侯着。韦济亲自送杜甫上马车,杜甫感激不尽。等杜甫回到家,天已经要黑了,杜甫的妻子和孩子见杜甫坐马车回来的,就知道这次肯定是见到韦济了,这才把心放下来。
打发走韦济的仆人后,杜甫拿出韦济给的三十两白银,笑着对妻子说:“韦济送了我三十两白银,这下又可以过个把月了”。
